篇一:电影师父观后感----徐皓峰拍的,是你我当下的窘境
无论是武门还是任何圈子,掌握霸权和话语权永远是少数。哪有什么百家争鸣,“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并不是没有其他门派,小门派多着呢,只是这两家霸占着主流话语权威。 所以陈识从广东到天津想立名,功夫如此了得,但也打不穿当时的霸权,就更不要说那些功夫一般还在修炼阶段的小辈儿了,您那,最好想都不要想,出路只有一条,就是跟着这些大门派混,当然,人家门派也不会教你真本事,等你青春耗尽了,攒点小钱娶了媳妇了,也就不想折腾了。功夫?算个屁!只要掌握话语权威,自然有人供着吃喝,不济了还能卖卖祖上留的家当,外人来了那就一致搞死他,再不济了,招安呗,陈识就算开了武馆,也早晚要进这个体制。江湖,哪儿有打打杀杀,这才是常态。
所以,功夫分两种,一种是师父有本事的,一种是师父没本事的。 本事,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手上有点硬活儿。那问题来了,既然后一种是师父没本事,又为何也算功夫呢?
因为,手上没硬活儿,还能在江湖上立足的,那就更得靠着一套“功夫”。在《一代宗师》里,前者叫里子,后者叫面子。而《师父》中,被一年多学成的徒弟耿良辰挨个儿把馆给踢了的,基本上都是后者,因为他们手里已经没硬活儿了,或者说早年立派时候有,后来渐渐就没了的,他们存活,靠的是门派之间互相照应抱团撑下来的。
所以有评论说“老祖宗钻研了几百年的玩意儿,在西洋的枪炮面前,好像突然就没用了。”这话就说错了。 天津的武行败给的不是枪炮前面,是自己个儿里面烂成了渣,所以从南边来了个拳师,花一年月教个徒弟就能把馆踢了,难道真的就咏春拳、八斩刀利害,其他的兵器都不行?绝对不是,还是自家功夫差了去了,所以来个外乡人,稍微耍狠要立足,就挨个儿给踢了。 所以就出现了故事的开场,但凡内中损耗虚弱的,就只能靠巴结军界,靠卖卖祖上的铠甲,靠耍点儿阴谋、人情、拉帮结派继续撑着面子。外边儿一提是“武行”的,实际上,里面已经垮的不像样儿。
这就又出现三种当徒弟的:
一种是师父有本事愿意教的;
一种是师父有本事不愿意教的;
当然还有一种是师父没本事也没得教的。 有意思的是,往往一个行当排最顶级的,多是没本事的,宋江是,刘备是,电影里蒋雯丽演的邹馆长也是。邹带着人追进陈识教徒弟的房子里,气急败坏说:“连踢八家武馆的战绩就是这东西练出来的?”为什么,因为她不是“不教真的”,她是压根没见过真的。见了真的,自然就沉不住气。然而搁任何一个行当,你没进圈子,永远就不懂这点,站在外面看,以为这师父多风光,多牛逼,等拜了师门后就傻了眼,只能跟着一帮师兄弟靠武行的牌匾字辈混着。所以,有趣的是,师父没本事,往往徒弟反而最多。为什么,因为师父名气大,世上的人多是慕名而亡实。所以凡邹馆出场的镜头,围着一大帮徒弟,不过必须得端着几把枪。所以基本上,电影里没名没号,一交手一招被KO的就属于她的徒弟,就算端着枪躲在门后面,陈识也看不上眼,上面这第三类就是说她徒弟的。
所以在电影后面,戏台上四把战身刀架到陈识脖子上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就得了个生的机会,他说让徒弟们穿上铠甲,我跟他们过过儿招,也好让他们学些真东西。什么意思,换言之,陈识知道,当时津门里面这一群弟子都没怎么学过真活儿,甭管当时武行还有几位师父有真本事,武行看着多热闹,总之都没人愿意往下传,可惜了一帮好材料,然而师父不愿意传真活儿,所以在后半场亮过几招然后被KO的,就算第二类。
换言之,在当时,稍微得真传就能立腕。有多快?一年多就够,比如耿良辰。这就是第一类,师父有本事也愿意教的。然而,为什么耿良辰碰巧成为天津武门当时唯一一个例外?很简单,因为无论陈识还是郑山傲明白,这个“徒弟”是个台阶,最后不是废掉,就是死掉,所以没有坏津门的“规矩”。
如此,很多评论以为电影演的是民国时候武行没了“规矩”。这话又说错了。
这不是规矩的事儿,徐浩峰讲“规矩”讲的最好的片子是《镖门》,里面戴老爷子有句话说的好,叫“有了规矩就有了体面”。镖局走镖,各种关系往来,靠的就是规矩。所以大家切不要把规矩理解成一套拘束人的框框,规矩是用来自重的,只有自重了,别人才能敬重你这个行当。比如刘安顺拒不给贝勒爷行跪拜礼,说镖门的规矩“雇主和镖师之间行的是主客之礼”,后来骄横的贝勒服了,说“做人就得有个做人的样儿”。《一代宗师》里,叶问说“跌打正骨,内功点穴,一概不会。无瓦遮头,舞龙舞狮,一概不教。”这就是自重。又比如搞国学的规矩本是《礼记·儒行》篇,不过都没把这当回事,嘴上背背,行为上该怎么赚钱怎么来,没了节操,社会上爱听什么你就讲什么,甭管西装革履,里子却透着下贱,第一等学问让你做成了末流,所以怨不得现在人家看不起你。 而天津的武门,规矩坏没坏?显然没坏,该比武比武,开馆要打八家,街面不见铁器,即使最后必须把徒弟打败赶出天津再允许师父开馆,以及津门武行大师郑山傲愿意磕头拜陈识为师真正学一段功夫准备最后打败他徒弟,这都证明大家还信这一套规矩,愿意在规矩下面想点儿招儿,没一个人玩阴的,没人说正比武我给你放个冷枪,巷战里面突突一梭子子弹把你给灭了,就说明这个规矩还在。
所以徐浩峰也不是讲冷兵器不行了,不然不会设计一个躲过子弹的镜头。
所以到最后,被打败的倒了一摊,有留辫子的,有梳寸头头,但我看来,津门的面儿还没丢。
所以陈识一开始就知道耿良辰是个“棋子”,但最终徒弟死了,他还是为其复仇,打乱北上扬名的计划,其实还是搁不下师徒之情。 然而,武门的耿良辰最终还是死在军界林希文的手上,为什么,因为军人知道你武门里子垮了,一个个都摆着架子实际上靠军界混饭吃,所以敢动这个手,也是表示武门从今就归军界罩着了。可既然规矩在,为什么天津武门还是该垮垮呢。这就充分说明了,这事儿跟民国没大关系,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如此。一个领域要发展,要存活,永远不是靠几个大佬撑着场子,靠互相说说笑笑来经营江湖,永远要靠新鲜血液,要靠外乡人,要靠有几个不怕死的敢硬上的。
记得前几天晚上徐师傅说了个段子,两宋江西多人才,清季两湖出高人,又如湖北黄冈多豪杰,均不是虚幻时势,而是移民流动促成,两宋南渡,江西汇聚,湖北黄冈也是江西移民迁徙之中转站。所以,一地兴盛,多因人口流动,倘若安土重迁,则乏进取之心。学界也是如此,一旦心存守势,占山头,那就是安土重迁,那就进不了步。
所以我说,徐浩峰的电影,从来不是拍动作片,而是把真正的江湖拍出来。这套东西,放古今什么时
代都是如此,放任何行当都一样。
就今日史学界来说,难碰见几个愿意真心教学生目录学、文献学、史源学、思想史方法的,放眼看去,十个老师九个都是“鸳鸯绣出从教看,不把金针度于人”,照着自己的论文念一遍,等而下之的搞几个段子,几个掌故让学生哈哈一乐,当学生的不懂,也就以为这是学问了。但凡有一日跳出来一个不遵守“规矩”的,且看他们抱着团炮火一致的写文章骂,前段日子,某大老师跟学生公开宣布解除师徒关系,大抵也不过是这层窗户纸。这种段子,多了去了,越是自己懈怠就越要压着后生,最终不过是整个学界万马齐喑,祸国殃民。您看,白俄的女人腿白,然而,台湾、日本和海外汉学也早比国内做的精致。
所以结尾也很妙,陈识的武馆最终没看张,还被追杀的逃回广东去,毕竟,天津的火炉里“容不下这根柴”,你一上来耍真的,教真的,我们天津原本的字号还怎么混?乱局之下,大家都勾结官府混混日子,你来把水搅浑,断了我们的饭碗,那你就活不成。
所以,徐皓峰的电影拍的好,好就好在,他拍的根本就不是功夫片。
他拍的是真正的江湖。
篇二:师傅 影评
《师傅》影评
自古以来,中国都推崇无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民国时期,大家的思想都还未真正的打开,对于“规矩”这个词,又是何等的重视。南方一代宗师“陈识”为了完成把中国武术“咏春”传承下去,机缘巧合的北上来到了中国武术核心地“天津”,然而对于一个外来人来讲,想在天津立足,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天津的规矩重重,想要踏破一道道的规矩防线,谈何容易。在天津这个地方,想要开武馆,必须得按规矩来,那就是徒弟必须要来了踢八家武馆,师傅才可以开馆。然而就在这时,挑战人性的难题来了,师傅陈识为了传承“咏春”,不得不想出一个下策,收一个有武术天分的徒弟,然后利用他的牺牲来帮助自己完成自己的使命。
“耿良辰”就是师傅“陈识”的最佳徒弟人选,有天分,有骨气。古语云: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然而在这部戏里,人性遇到了死板板的规矩,最终,还是人性战胜了规矩。在电影中师傅陈识从刚开始的利用耿良辰,到后来的有了师徒道义,到最后的和死板板的规矩决裂,都充分显示了当时中国的惨烈症状,为了所谓的江湖规矩,不惜拿鲜血去一次次的血祭。电影里的雏馆长,无疑就是民国时期的死守规矩的那些人的代表人物,对于那个时代来说,规矩很重要又很不重要,规矩最初是属于那些强者和聪明人的。
师傅陈识为报师恩。北上杨名。心心念念都是为了建武馆。在天津站稳脚跟。为此他极为隐忍。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初和他达成协议的武行头牌郑山傲成了一个位置变量。他的变化使得陈识陷入了另一个阴谋。徒弟意外被杀,自己无意中成了杀人凶手。看不清局势,空有一身本事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我觉得师傅这个角色很耐人寻味,虽然平淡,但是却别有深意。
总体来说。我觉得本部片子的动作我觉得也很到位,主角陈识在和别人比武的时候,铁器相碰,铿锵有声,语言也很是干练,很有武侠小说的味道。蒋雯丽扮演的角色雏馆长,帅气干练,还有干净利落的功夫,短小精悍的台词,都很凸显武侠小说的风味。
总体来说。我觉得这部电影,用干练的语言和动作展现了一个时代的某些片段,不得不说这部电影真的拍得很好。
汉语言文学(涉外)一班 江丽娅
篇三:《师徒》影评
一个无名的南方武术家,身怀绝技,想要在民国的武术之都天津扬名立万,开宗立派。
彼时的武林,已是一片暮气沉沉。
老舍写过,这是走镖已没有饭吃,而国术还没被革命党与教育家提倡起来的时候。
老祖宗钻研了几百年的玩意儿,在西洋的枪炮面前,好像突然就没用了。
江湖的武行却还都端着架子,把绝技藏着掖着,不传真学。
武馆成了赚钱的买卖,师父利用徒弟,徒弟算计师父,拉帮结派,以众欺寡,宗师们把寡妇顶在前面,用密不透风的规矩压迫着新人不能出头。
新人要成名,纵使一身好功夫,也无法跟整个江湖做对。
只能在武林泰斗的指点下,用上不得台面的方法暗渡陈仓。
“一战成名”是小说里的事,现实中,要在门派林立的江湖插上一脚,立起一块招牌,就要深谋远虑,长远规划,时间三五年,布局和善后占去大半。
面子上扬名的事要做,里子见不得光的事也要做。
收徒弟,不为传艺,只为出卖。
这事儿,从一开始,就坏了。 师父固然骄傲,但也并非不知变通。他年轻时经历家变,从富贵到一贫如洗,跑过镖,从过军,见多了三教九流,知道为目的不择手段,仁义讲多了,事情就做不成。 但武人也有痴心,门派间为名利勾心斗角,咏春与八卦也能找到渊源。真心与私欲相互交织,对女人的爱是利用,也是羁绊,本来只是简单利用的徒弟,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情义。
可事情终究是走到无法挽回的一步,武林成为军阀眼中的肥肉,体魄强健的拳师就是督军们最好的招牌,招牌吸引兵源,有兵就有地盘,有了地盘,钱和权力便相随而至,这是更上层的生态。 武林虽然落魄,依然不甘被白白吞食,但大势面前,一帮微渺的武人无力以对,不过是抱着好日子得过一天是一天的心态,用孱弱的力量反击落单的敌人。阴谋、陷害、谋杀,面子上还是意气风发的长袍马褂,是形式感十足的规矩与礼貌,但骨子里,却已经完全崩坏残缺,作为一个社会阶层的中华武士们,要面对注定而来的消亡。
徐皓峰其实是用非常武林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反武林的故事。
武人阶层终归是消亡了,而在电影中,这个过程被以更加委婉地态度表达了出来。
外部的压力固然剧烈,但内部的崩溃才是本因。 电影里的人开口闭口讲规矩,繁文冗节,事无巨细,连苦力都不会做的龌龊事,也可以拿到堂面上来商量。
害人时,宗师们都不开口,只饮茶,喝茶,是为了不说话,以此安心。
这样的规矩,本身就是坏的,坏规矩下,又如何容得好人?
这个圈子存在太久,占住了位子的老人们便总想着用陈规冗习来稳固地位与权力。天津武林的招牌郑山傲要借助外来者陈识搅动这一池死水,但自己终究也想要功成身退保住名声,不惜教唆陈识出卖徒弟。 壮心不再的武林泰斗已然如此,遭遇徒弟的叛逆也就在情理之中。最后老爷子功亏一篑,一世英名成全了徒弟,只换得两幢豪宅,眼泪滴到房契上,但还是收下了。既然亏了名节,卖得的钱财为何不要?
一代宗师,终归也是凡人。 高手也不例外,师父被天津武林团团围住,打不过便扯谎逃跑,一群武人在市井里狼奔豕突,风度全无。
过往电影小说中侠客们风轻云淡,饮马江湖的豪情全然不见。
这也是江湖,一个更真实的江湖。
徐皓峰最后还是给了师父实现自我救赎的机会,虽然对于电影这显得有些画蛇添足。 长巷中,陈识持八斩刀,将追杀而来的各门各派一一挑落,被时代抛弃的冷兵器打落一地,算是为徒弟报了仇。
宗师们黯然无光,胜利者依然只是狼狈地逃离。 无名而来,无名而走,留下的只有徒弟耿良辰打败津门八家武馆的传奇,在街巷的茶摊流传。很多年后,这些名声也没有了。
这就是《师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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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没有看过徐皓峰电影的人来说,进入《师父》的节奏或许需要一个过程。
徐皓峰是《一代宗师》的编剧之一,《道士下山》的原作者,对民国武林轶事知晓颇多,用起来自然也是驾轻就熟。
写惯了小说,改编起自己的作品自然得心应手,原著是部短篇,节奏明快,出彩之处电影全无遗漏,
质地清脆。只是在文本向转化为镜头语言的过程中有些生硬,人物显得啰嗦了些,一些对白和行为也过于强调形式,略显做作。
这不是大家熟悉的那种功夫片,尽管这可能已经是徐皓峰面向市场,最为兼顾大众审美的一部电影。 写实感十足的动作场面,一招一式,力与力之间的往来,描写得细致入微,但对于看惯了香港武行动作设计的人来说,这种真实可能并不好看。
尽管加入了很多商业元素,尽管在投资与场面上有所升级,《师父》也许依然不是会讨好市场的类型。
它是面向喜欢功夫,喜欢民国江湖掌故的小众,是关于中国功夫电影的另一种可能途径。
同时,电影有一个好的故事,真实,充满寓意,承载着作者对那个逝去的时代的满满感慨。 或许旁枝末节稍多,人物对白过于书面,加上个人色彩极重的剪辑与运镜,怪异的配乐,未必人人喜欢,但充满了特别的趣味。
这样的电影,票房上难有作为,但值得被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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