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观后感:不同时代人对“知青”的不同解读
叙事平实的《知青》开播过半,戏剧冲突不强,每集讲的无非都是知青的衣食住行。根据目前网络的剧评和观众反馈,发现每个年代的观众看剧时的侧重点都不一样。知青给亲历者留下记忆的烙印,给后辈留下的又是什么样的印象?
60后观点:
对那代人很敬仰
1960年出生的读者任先生,哥哥是知青。任先生看电视剧《知青》后说:“我觉得他们那代人很不容易,我就很敬仰他们。让一批上过学有文化的人去到不发达地区,他们的青春无论精神还是生活条件都是残酷的,但在这其中许多人能挺过来,总之比现在的小孩要强得多。”
知青说:“青春无悔”不是笼统的
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金光耀是1971年知青,在安徽黄山的农场一直待到1978年,目前一直从事知青史研究,在其复旦大学的办公室里堆着十来捆复印资料,“这是在为《中国新编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资料辑录》做准备。”他说,电视剧《知青》并没有揭示这场运动的复杂性和丰富性,而关于知青的研究目前还停在基本的史料阶段。
“历史研究的过程,一般是先把史实搞清楚,然后做具体分析。在我看来,对于知青史的研究,目前还停留在基本的史料阶段,要把知青和社会发展进程连在一起讲,现在这方面的研究还不太够。”金光耀认为,80年代的知青文学是对那段历史的“告别仪式”,90年代怀旧“青春无悔”,但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感受也该不同,而不是笼统的“青春无悔”,“去华盛顿看越战纪念碑,每个牺牲的士兵名字都被刻下来,作为对这些为国捐躯的士兵的纪念,但他们对战争本身是否定、反思的,个人与事件应该有所区分。可我们对知青的态度,把知青在这场运动中的经历和这场运动本身混杂在一起。知青可以青春无悔,但但要辨证地看待那段历史。”
70后观点:
不能只看到知青单纯
《知青》制片人侯鸿亮是70后,昨日接受采访时他表达出更理性的看法,“虽然我们这一代对这段历史只有影影绰绰的了解,但它给我们警示却是很大,我们要反思那段历史。如果所有人都只看到知青生活状态中的单纯与美好,那将是件悲哀的事。因为出身的问题,让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想待的地方不能待,这段历史很荒谬。”
知青说:我们是不可能与时代抗衡的
作家莫伸,1951年出生,著有长篇小说《尘缘》、《年华》等,1968年赴秦岭山区插队务农,1972年后曾任宝鸡车站货场装卸工,是“上山下乡”的亲历者,著名“知青作家”。
“我身边许多人都在讨论这部剧,但大家都认为电视剧把知青生活展现得太正面,把知青夸得跟一朵花一样,批评的东西偏弱。”不过,与梁晓声私交不错的莫伸也解释说,“我对梁晓声很熟悉,他绝不是个只做表面文章而不反思的人,比如剧中有一个给自留地上肥的人就有句台词说:‘为啥不把土地分给农民?’其实他已经把这种反省和批评很巧妙地融合在情节里,我想到剧集后段将越来越明显。”
莫伸说,上山下乡过去40多年,当年的亲历者现在最小也有四十多岁,“许多人都已经步入中老年,在理性和客观的立场上,包括当下青年一代都应该怀揣‘理想主义’,但要反思怀着什么样的理想?这理想符合不符合客观实际?当年许多知青都是群情激昂,写血书的,这些都是事实。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不下乡是不可能的事,我们是不可能与时代抗衡的。”
80后观点:
知青是个时尚词汇
对于读者李娟,看《知青》就像是在看《乡村爱情故事》,“知青”对80后而言就像一个时尚词汇,“昨晚跟妈妈聊起知青那个年代,我听得着迷,说田里的蚂蝗是怎样吸人们的血,几岁的时候就要穿梭在坟山之中,知青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才能换回返城的机会。”李娟说,她对知青的印象停留在《山楂树之恋》的纯爱,“就像当年的海魂衫、军绿色胶鞋如今成为时尚的标签,不过我一直不相信父母的年代有自由恋爱,看了《知青》也会令我对那个年代的爱情有向往,至少比现在要纯粹。”
知青说:知青年代的纯朴现在很稀有
1968年下乡到宝鸡扶风的一位女孩,如今已成长为著名主持人。她昨日接受本报采访说:“其实我根本不懂‘海魂衫’、‘回力鞋’这些时尚名词,如果这些在当年很朴实的物件在今天能成为时髦,我觉得年轻人对那个年代是有误解的。”她说,或许年轻人根本不明白知青经历了什么,当年下乡插队,劳动时对穿着打扮只求舒服,没有所谓的“品牌概念”。
但提起爱情,这位女主持人却肯定地说,知青年代的爱情,确实比现在单纯得多。“没有物质利益的诱惑和评价,只有对这个人的感情。我们对以后的生活有信心,或许是受‘自力更生’教育意识太强烈,不像现在婚礼搞得奢华、排场。现在闪婚也有闪离的,生活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而不是自己享受的。知青年代的情感、生活、思想很纯朴,放在现在社会很稀有。”
90后观点:
知青是清纯代名词
你知道“知青”是什么吗?“啊?你说什么?”网名“东邪娘”的90后学生昨日接受采访说,她对《知青》的了解仅停留在央视一套正在演的电视剧,剧中的“兵团”、“工分”,这些词的分量根本不及《火影忍者》和《海贼王》。知青对他们来说就是素颜、清纯的代名词。提到电视剧《知青》中赵天亮从县汽车站打到的凉白开,到陕北农村就成了稀罕宝贝,“东邪娘”会说:“这剧情怎么这么傻啊,不过城里的自来水就是好喝,现在渴了就喝点可乐,饿了就吃点汉堡。”
知青说:苦难,只有走出来才是财富
1949年出身的商子秦,是7集纪录片《老三届故事》创作者之一,1968年11月下乡到宝鸡西部山区,现任西安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陕西诗词学会副会长,商子秦肯定政治评价与感情评价是两回事,“在一个房顶下,没有血缘关系的一群人过着‘过家家’一般的生活,这种奇特的人际关系,让大家在最痛苦的时候一起放声歌唱,我的散文集《传奇》中有个故事讲几十年后,我回到当年下乡的农村,村口遇见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小孩说:‘我认识你,你是知青,我家有你的照片,你会吹笛子,还会写毛笔字,割麦流鼻血……’”虽然当年返城时,许多人都抱着“巴不得赶紧离开”的心态,“但社会中能记住我们的人,恰恰是被我们遗忘的人。苦难对每个个体来说,不一定都是财富,我也认识有北京知青精神受了刺激,村里人也不管她了,家人也不要她了,嫁给一个身体残疾的农民,可能没有这段经历,她原本生命和机遇是美好的,那个年代的苦难,只有你走出来,才是真正的财富。”